外面夜色深浓,月亮隐匿,几颗黯淡的星子发着柔弱的寒芒。这是黎明前的夜空。
四更天,韩琅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刚刚回来的白狼,她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薄汗。
摘下白狼脖子里的竹簪,入目师叔的字迹,她才舒心地吐出一口气。
“落脚云归客栈。”
深深按下数日来的忧虑,韩琅总算舒展了眉头。她抬起漂亮的小脸看了一眼外面黑浓的天幕,心情反而豁然轻松。
师叔已经到了。现在,他们可以随时安全离开。
韩琅亮丽的凤眸闪着快乐的光芒。
韩琅把纸片置于燃着的蜡烛上方,看着那纸片慢慢变黄、变黑、变灰,直到消失。明艳俊颜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发灼亮。
雌雄难辨的容貌,配上那坚定刚毅的神情,很易于被误解成她是个男子。在御医院接近半月,从未被人识破女子身份。
她一身男子打扮,腰板挺直,再加上她长年习武练就的阳刚气息。远远看去,就是翩翩佳少年。因此她所到之处,总是引得多情宫娥的窥视。
宫娥爱悦韩琅英挺的身板和俊朗的眉目,但是却很难窥见她的面容。因为自从第二天,韩琅便带起了面纱。
近身服侍的几个宫女也再难看到摘下面纱的韩琅。
所以,御医院的宫女们聚在一起,就猜测顾神医的小徒弟到底相貌如何。但看眉目已经不凡,若是鼻子嘴唇再好看些,岂不是比睿王都俊美?
见过韩琅真容的一二宫女则笃定地声称,神医的徒弟比睿王还要俊俏。
韩琅不知自身已然成为御医院的“热议少年”。此刻,她正穿好夜行衣,趁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去一趟云归客栈,寻师叔。
在黑夜中几个辗转飞腾之后,再看韩琅时,她已经到了云归客栈的屋顶之上。
落身,扫了一眼整个客栈,看着两个还燃着烛火的屋子,她不敢确定哪个才是师叔的房间。
她朝南边那个亮着灯火的屋子跃去。揭开房顶的一片屋瓦。
“谁?”一道利器划过的弧线擦着韩琅的脸边掠过。
韩琅躲避突然飞至房顶的男子。
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听到兵器划过空气的嘶厉声。没带刀剑的韩琅,只能连连躲避。
来者不善,刀刀狠辣,朝着咽喉、肚腹、心脏挥刺,毫不手软。
韩琅心里不免叫苦。这是惹上谁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砍一气呢?连个报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她身体灵活,提气翻飞,二十多刀,愣是没有擦着韩琅的衣襟半点。
持刀男子恼怒,大喝一声,刀势更见狠厉,朝着韩琅那蒙面的脸颊猛砍。
韩琅一个翻身,跳下了房顶。内心喊着“倒霉”,趁着男子还没下来,想赶紧溜掉。再这样耗下去,天都要亮了。
可还没跑得半步,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扣住了左肩。
韩琅惊得回头,对上了一双寒冷的眼睛。
“谁派你来的?”熟悉的声音响在韩琅的耳边,一如当年他说“就算你双腿跪残,也没用”,带着冷血无情,字字轰隆。
韩琅心里翻滚起滔滔巨浪,一双直视的眼睛充盈着恨意。
她用力捏住手里的金针,朝着眼前的那人刺去。她本不想伤害无辜,所以刚刚的持刀男子那样紧紧相逼,她也只是躲闪,料定只是误会。而现在,她却手运金针,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男人眼疾手快,先半拍制住了韩琅的右手。他嘴角斜扬,冷酷地捏住韩琅的手腕,只听“咔啪”一声骨头碎裂。
韩琅知道他会武功,可从不知是这样厉害。
疼痛让她咬紧牙关,冷汗从背部冒出,她恨恨地盯着那个她日夜都想杀之而后快的男人。
“主子,怎么处置?”刚刚和韩琅打斗的男人上前,抱刀请示。
“杀了。”男人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找个安静的地方。”
侍卫上前,压住韩琅的胳膊,带离此地。
韩琅的右手无力,左手却能活动。刚刚行走两步,单手压住韩琅的男人突然倒地。
韩琅毫不迟疑,运气而逃。
扶风天启看着逃走的黑衣人,目光幽深冰寒。
轱辘声从屋里传到屋外,渐渐清晰,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头发半百没有胡须,面目清秀,眼睛闪亮,透着俊雅和聪明。
他双手转动着木质轮椅,出了房门。对着扶风天启言道:“主子,何人派来的?”
“不知。”扶风天启摇首,“去看看他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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