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心培育十年才得的‘杀人蛊’。称它是‘杀人蛊’,是因为,服下此蛊虫后,便失去理智月夜杀人。”
男子皱眉不解:“可是我并未杀人,只觉腹部疼痛罢了。”
韩琅道:“这就是蛊虫珍稀之处,它诱导寄主杀人,而寄主却不自知。第二天醒来,一切依旧,什么印象也无。”
男子大骇,惊道:“那我昨晚杀人了?我杀谁了?”
韩琅看了眼吃惊的男子,沉沉说道:“定是你心念所想之人。”
“蛊虫初期,寄主所杀通常是父母妻子儿女等所心念之人。若是到了后期,寄主也会因蛊虫的长大而越来越失去理智,杀人成狂,最后遇人便杀,也不只限于晚上。”
韩琅叹了口气。这养蛊之人为何制造出如此泯灭人性的“杀人蛊”。专门杀至亲所爱,还有无辜之人。
男子脸色一暗,猛然想到,早上父皇卧床不起,还免去自己的辞别,只命自己带着下属护卫和十几个父皇封赏的侍女火速离都。
莫非自己?自己昨晚去杀父皇了?
他愤然站起,握紧拳头,切齿恨恨:“畜生!混蛋!”
他不怪睿王排斥自己,但是如此暗害他,还让他背上弑父夺位的千古骂名,实在不能饶恕。且愚蠢至极!
边关异动,琅琊琳却在这时发难,实在愚蠢不堪!他气愤不已。
韩琅看着暴怒如雄狮的男子,起身拍打了一下衣衫上的草芥屑,转身离开。
男子发觉少年一声不响地要离去,慌忙压制熊熊怒意,紧步到韩琅跟前,感激道:“多谢小兄弟解毒之恩!”探手从怀里取出一玉佩递向韩琅,“这个是我身份的凭证,若是兄弟今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去禹地找我。持有此玉佩到军中找吕元翰吕参将,便可寻到我。我定会竭尽所能报答与你今日之恩。”
韩琅迟疑片刻,便伸出手指接过玉佩,看也不看,就搁到怀里。
“萍水相逢,恐无再聚可能。这玉佩我收着,但未必用得上,你的谢意我领了。”韩琅顿了顿,沉声道,“壮士还是快些走吧!迟则生变。”
琅琊珏抿紧唇齿,抱拳再次谢过。
韩琅看着男子跨马离去,才长长舒了口气,清清嗓子。这装男人的声音还真是累,一时半会儿可以,若是这样长期相处,自会露出破绽。
她走向自己的几尾鱼跟前,揪着一条鱼的尾巴,耐心刮着鱼鳞,清理着鱼的五脏。
顷刻后,烤鱼的香气便弥漫在这处清池旁边,逐渐向池子后的密林里飘散。
韩琅吃饱喝足,悠哉地横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沐着皎洁的月色歇眠。周围是青草野花的香气,还有树林里传来的松香味以及夜鸟的几声低鸣。
山里的夜晚因为有着明月当空,显得安静而又美好,如人间仙境。在这样的环境下,韩琅很快入眠。
一阵急促杂沓的马蹄嘚嘚而来,搅乱了这宁静的夜色,也搅乱了韩琅的好梦。
这么多人?韩琅闭目不动,好像对陌生人的到来置若罔闻。
“主子,那有一个人!”
终于发现我了?韩琅邪气地笑笑,嘴角轻轻扬起,但是眼睛还是未曾睁开,直到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韩琅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不悦地拉长嗓音:“怎么这么吵?”
“小兄弟,深更半夜躺着这里睡觉,不害怕吗?”男人蒙面不见表情,但是声音却透着冷酷残暴。
“怕?当然——怕!可是迷了路,天色又晚,也找不到投宿的客栈啊!”韩琅无辜地回答。
男子冷然把长剑指着韩琅的脖颈,厉声冷笑:“别跟我装模作样!说,禹王跑哪去了?”
韩琅伸出手指敲了敲寒森森的剑身,不屑冷哼:“我怎知道?”
蒙面男人瞳孔一缩,眼见剑尖就要刺过韩琅的脖子,可只听“当啷”一声,剑身断成两截。
持剑男人恍惚了一下,韩琅便寻隙飞身跃开。
众黑衣刺客怎会容许韩琅逃脱,个个如猛虎扑食聚拢而来。
韩琅轻巧躲过,如一团月光一样迷幻不定,转眼工夫便消失在身后的密林中。几十个刺客面面相觑,不知追是不追。齐齐看向身后那一直未曾下马之人。
月色清辉明耀着池水,水光又反映着月光,相得益彰,共同经营着此处的静美。
刚刚断剑的刺客朝马上的男子走去。那人同样蒙面,腰间是玉色博带,玉带上还有一精致的腰佩垂着。
“主子!属下无能!”
那装扮异乎众人的男子摆了摆手,“不怪你!是孤低看了他。”
声音清冷,比寒冰都要冷冽十分。
男子拽紧马缰绳,双腿一踢,俊马便如风骋去,身后众人亦跨马随之而去。
因风而带起的衣角抚着精致的腰佩,那上面的鹰眼发着幽蓝的寒光。
标题出自宋朝范成大的《窗前木芙蓉》
辛苦孤花破小寒,花心应似客心酸。
更凭青女留连得,未作愁红怨绿看。
释义:冒着秋日的微寒,孤单的木芙蓉努力盛开着。它们心中的酸楚应当与客居他乡的游子是相同的吧。但任凭风霜连续不断地摧残,木芙蓉也决不会像那些凋零败落的花草一般愁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