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nbsp;  司马凌玉就这样睡睡醒醒，每次醒来，都能看到云姐姐在床边，她有些心疼她，会劝她去歇着，反正自己睡着，也没什么，可是麓纤云抓紧她醒了的时刻，给她喂水喂饭，和她说话，尽量不要让她睡着。但往往麓纤云说着说着，司马凌玉就没有意识，睡了过去，她只好停下。

    这一晚，麓纤云几乎没怎么睡觉，她一直在司马凌玉的床边看着，司马凌玉睡着了，她也看着，她怕她醒不过来，司马凌玉醒着，和她说话，她又有些担心她累着。

    有一刻她真的太困了，睡着了，可是当她醒了的时候，发现司马凌玉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司马凌玉醒了，可是没有叫醒她。这让她有些自责，她不时起身，赶走自己的困意，她要在司马凌玉醒了的时候，也是醒着的，这样她可以陪她说说话。麓纤云总觉得司马凌玉醒着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她好担心她会一直这样睡下去，所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守着。

    此刻已经是深夜，小小天黑的时候就出去回到门外自己的窝里去了。房里只剩下麓纤云和司马凌玉。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这样安静的夜啊，如此漫长，也不知道，玉儿的师傅会不会有什么办法来治疗玉儿的病？

    到底是太困了，麓纤云还是伏在床边睡着了，突然被尖叫声吓醒，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兰儿在外间大叫，像撞见什么吓人的东西，她大叫着，“娘娘，娘娘，不好了！”

    麓纤云被惊的猛地抬起头来，停了两秒钟，她先看看床上的司马凌玉，见她人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心放下了一半。随即意识到，兰儿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她赶紧起身，走到门外，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小小被人绑了嘴，身上血肉模糊地就躺在外间的地上，它身上的毛发，由于上面的血，都粘到一起，小小已经是没有一点呼吸了。

    “小小！”麓纤云尽管觉得这一幕太过惊悚，但是还是忍不住跑到小小身边，她已经是泪如雨下了，小小昨晚还那么亲热地趴在它的脚边，此刻怎么就倒在这里了呢？她蹲下来，伸出手，去触碰小小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了。

    内间的司马凌玉由于喊声，也醒了过来，看到云姐姐着急地跑了出去，便知道出事了。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扶着桌椅来到外间，也被眼前的那一滩红，刺到了眼睛。有人竟害了小小？

    麓纤云发现司马凌玉跟了出来，赶紧回身，去门口扶着司马凌玉，尽管眼中的泪还在不停的流，她还是说，“玉儿，你怎么出来了，我扶你回床休息！”

    司马凌玉看着小小的尸/体，也忍不住眼眶发热，她的心里隐约知道是谁害了小小，她痛心地叹了口气，她想抬手给云姐姐擦擦眼泪，想抱抱她，可是手抬到一半，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放了下去。“云儿，帮我把阿越叫来！”

    麓纤云给兰儿递了眼色，让她去找阿越，自己则扶着司马凌玉进了内间，重新让她回到床上，靠在枕头上。

    麓纤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玉儿，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喝。”说着她起身，要去桌上给司马凌玉倒水，却被司马凌玉喊住了。

    “云儿！”司马凌玉很想安慰一下麓纤云，可是看着她，她竟也很想哭。自己如今虚弱到想抱抱云姐姐都不可以，而且自己竟然连云姐姐心爱的小狗都保护不了。

    司马凌玉终于是没忍住，还是落下泪来。

    麓纤云见司马凌玉哭，整个人都慌了，她知道以玉儿的个性，除非是特别悲伤，否则是不会落泪的，她自小就那么坚强。

    “玉儿，玉儿，”麓纤云有些急了，尽管她的内心也极为痛苦，但是此刻她必须要安慰玉儿，“没事的，小小它……”她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她本想说，小小只不过是一条狗，可是她明知道小小在她们生活中的分量，绝不仅仅是一条狗啊！麓纤云说不出话，只好拿出手帕为司马凌玉擦眼泪。

    司马凌玉就在落下泪的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丑恶，太多的私欲，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就算自己的病，真的无药可救，自己也不要死在这里，她不想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不安心！

    这时，兰儿进来，说阿越来了。

    “让他进来！”司马凌玉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好好地坐直了身子。

    “皇上，”阿越进来便问道，“叫属下来是否是为了外间……”

    司马凌玉点点头，“去查，昨晚到底什么人来安悦宫，杀死了小小？”

    阿越答应着出去了，没有半个时辰，他又回来了。此刻，麓纤云正在喂司马凌玉吃早餐。

    “皇上，属下刚才悄悄去了长乐宫，听到芳儿正问一个宫人事情办得怎样。那宫人说杀死一个畜生能费多大劲儿，先迷晕，绑上嘴，一阵乱锤，就死了。所以，属下以为是皇后……”

    麓纤云听着，眼圈又红了，长公主真的就如此恨自己吗？还要怎样呢，自己已经是万般忍让，不曾对她有丝毫不敬，为何还要对自己那么心爱的小小下手？

    “去把皇后叫来！”司马凌玉再也无法纵容长公主的这种任性了，她明明知道小小是云姐姐的，居然狠心地害死了它，这种狠毒心肠，让自己对她的怜惜也大打折扣。

    长公主听到阿越来宣她去安悦宫，以为是司马凌玉的身体怎么了，便急着随阿越赶了过来。

    这回进安悦宫，没有小小在门口守着，冲她叫了。

    她急急地进门，发现麓纤云也在，便说道，“不知皇上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司马凌玉示意麓纤云，自己要和长公主单独谈，麓纤云便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