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兽血一变

    进入角兽大森林的第89天深夜。陈决没有等来蝮蛇。却让他等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躺在两树之间拉起的吊床之上，他静静地进入他的催眠之境。在普通的睡眠之中加上他的催眠之境。可以让肉体和精神两方面得到更有效率的休息和恢复。甚至还可以极大的拓展自己大脑域的空间。

    这种修习方式从根本上颠覆了传统的睡眠和催眠的定义。这又是陈决的一大创新。他总是喜欢干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清晰而又朦胧，在恍惚而又真实的梦境中，还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这次与以往的不同是。女人影像不再是以前那样的若隐若现。亦真亦幻。而是无比的真切。

    她很美，美得无法形容，你几乎无法用任何词语来表达这种美。惊心动魄，让见者心悸。

    即使是心有灵犀的诗人，才华横溢的文士。也无法用他们的词汇描摹这种美之万一。任何人用任何语言来进行描述都显得唐突而无比的苍白无力。

    女人坐在一根小小的竹藤椅上，一袭白裙，黑发如瀑静静地披散在他的肩后，

    在她的前面是一个小小的摇篮，里面是一个婴儿，清澈的眼目安静地望着女人。

    女人双手扶住摇篮轻轻地摇晃。嘴里呢喃有声。

    他的胸口前带着一条项链。不知道材质的挂链闪出灼人的光芒。挂链下是一个圆球。均匀地转动着，发出幽蓝色的光。

    陈决似乎本能地想起香囊中的项链。它们散发出一种如此相似又如此让人熟悉的味道。同样的神秘，悠远，强大，魅惑，迷离，原始。

    正如陈决身上的味道。这是一种气质，一种力量。一种原始的本能。

    女人的呢喃声似远似近。模糊而又清楚，轻柔而又粗野。绝对不是战龙联盟的龙之遗民的语言。

    更像是兽族部落的语言。原始，苍凉。

    “噢喏嗷喏”，“噢喏嗷喏”。像动物低沉的嘶鸣婉转。像是一种远古的召唤。

    慢慢地陈决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头很沉很沉，一种极度的疲倦感缠绕着他的周身。

    女人的影子在开始淡漠，脑海的画面向远处移动。渐行渐远。

    接着陈决睡去。

    一个小时后，当夜里微凉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庞。

    他睁开了眼睛，刚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轻柔的原始的呢喃如海浪拍击着他的心岸。

    他拿出李慧给他的项链，团成一团，紧紧地握住手掌中，嘴里开始模仿着刚才那个女人的语言。

    “噢喏嗷喏”。“哦喏嗷喏”。“噢喏嗷喏”。“噢喏嗷喏”……。

    手中的项链在微微地颤动，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噢喏嗷喏”。“哦喏嗷喏”。“噢喏嗷喏”。“噢喏嗷喏”……。

    他感觉到他血在沸腾，在奔涌，在咆哮，

    他手中的项链剧烈的颤抖，仿佛是在哭泣，

    陈决轻轻地放开手，项链尾坠上蓝色的圆球，闪动着幽蓝的光芒。在陈决的手掌心中兀自转动着。它光滑的表面摩挲着陈决的手掌的皮肤。带着丝丝的浸凉，源源不断地没入陈决的身体之内。

    陈决用两指轻轻地捏起挂链小心翼翼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蓝色的圆球刚刚嵌入他的心窝之内。

    他的心仿佛受到什么感应。剧烈的跳动着。从未有过的强劲有力。

    天地一片沉寂，空气在凝结，风声止息。

    “咚咚咚咚”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像洪荒初始。远古巨人的脚步，踏响无边的寂寞。

    “咚咚咚咚”像无尽悠远的时光之外，那原始粗重的战鼓。敲响无穷岁月那最初的苍老。

    陈决闭上他的眼睛，他开始静心的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搏动。

    渐渐地他调整着呼吸以迎合那心脏跳动的节律。

    他的心脏像是一个搏动天地的巨泵推动着他的血液流向他身体的四肢百骸。

    他缺损的心脏以他可以感知的速度在重新的生长。同时血液所过之处，身体的残损在飞速的修复。他的右耳膜，他的几乎全盲的右眼。他身体中曾经的暗伤都在这流过的血液中得以恢复。他的血液温和，忧郁，细腻。带着丝丝的凉意。无限柔和地抚过他身体的每一处通道。

    突然在他的体内一声低低地爆炸声响起。像是点燃了他的血液。倏然间他的血像是燃烧的火焰烙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剧烈的烧灼感让陈决满脸通红。

    他胸口前的蓝色圆球，他的如巨泵般的心脏，流动的狂野的鲜血。如三位一体的星座在共同协变脉动，交相辉映，

    他的鲜血在一轮轮地循环中，颜色在渐渐地变淡，

    每过一轮他的鲜血变淡一圈。

    项链上蓝色圆球在飞速地转动，巨泵般心脏在搏动，血液在循环……。

    除了剧烈的烧灼感陈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15年来无时无刻如地狱般的疼痛。让他早就无视了所有来自于肉体的疼痛。

    他的神经并没有麻木。而且比别人来到更为敏感。这个就是他体内神经和血液性剧毒给他的无穷馈赠。

    以前即使受伤萎缩的神经也会在24小时之后奇迹般的恢复如初。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即使不受伤也会在血液病毒的蚕食之下，逐渐地受损，坏死，衰竭。

    要不是陈决拥有着他那神秘而高妙的医术，他早就应该因为全身器官的衰竭而死亡。

    在一次又一次的自体手术中，他的身体的器官已经被他更换过无数次。但那两种剧毒却仍然一如既往的强大。主宰性地碾压着他的身体。

    陈决从来没有放弃过夺回他身体的主宰权。几经交手，他们达到了暂时的平衡。

    借助一些简单的器械和对疼痛的忍受能力。他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机械装置为自己做心血管和肺肾手术。

    不能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少有的天才。在多次的手术中他奇迹般地解决了器官排异的问题。他能使不同的各种器官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和平共处，相互协同。

    他甚至革命性地通过自体脑细胞的体外培植而植入颅腔之内。并成功复制原有大脑内的一切信息，记忆，感知。触觉等等所有的全部。无一遗漏。，完美移植。

    这就是科学。这就是艺术。

    你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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