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计中计

万两白金寝食难安了。”

    李璟被姬贤撩拨得急火攻心，回想冯荆芥最近的所作所为，越想越觉得这位姬学士说得条条在理。于是匆匆换了便服，扮作守夜的御林军模样，由总管指引着，带了几名亲信，踏马悄悄出宫门去了。

    烟梢月树，空巷阒静，李璟一行人出现在巷子深处。前面就是通往冯荆芥府邸的道路，李璟由总管搀扶着，沿墙贴身而行，最后站在隐蔽处朝府门张望。

    冯荆芥的府门外，灯影摇晃，带蓬马车一字儿排开。冯荆芥就站在门外，灯光照得他的脸晦暗不定，他的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小心，小心”。不断的有人从里面搬运着大木箱出来，放进篷车里面。不知是谁不小心磕了一跤，撞翻了大箱子，哗啦一声，珠宝金银泻了一地。冯荆芥气得大骂，随身的亲信便朝那人一顿拳打脚踢。过了良久，马车好不容易全都装满了，轱辘声连绵不断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隐蔽的角落边，姬贤这才直起身，说道：“看守城门的正是冯大人的人。夜深城门大闭，几十里路不见行人，他们的马车正好出了金陵，一路顺畅，浩浩向冯大人的老家太湖而去。圣上，冯大人这已经是运了第三天了，不知他府里珍藏的无数金银珠宝，还需要再运多少天？”

    李璟傻了，呆了，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凛凛一个寒颤，眼里冒出凶光。

    “冯荆芥，好你个家财散尽，一月不闻鱼肉之香！朕如此深信与你，你人在其位，却不能尽其职，背后做着欺骗朕的勾当！怪不得国库空虚，我唐财富都被你一人独吞了！这是朕的奇耻大辱！”

    总管火上浇油，加了一句：“圣上，五百万两白金，对冯大人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啊。”

    李璟气得直喘粗气，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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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舍内，天葵子听完姬贤的讲述，笑得差点岔气。

    好容易止住笑，她重重地捶了他的肩膀：“这就是你所说的除掉冯荆芥的计谋，借李璟之手，谁都没想到。”

    姬贤满意一笑：“他们窝里斗，这下有好戏看了。”

    天葵子又有些担忧：“假如冯荆芥知道李璟已经注意上他了，他将五百万两白金献出，那可怎么办？”

    姬贤沉吟道：“大敌当前，冯荆芥明哲保身，将私藏的金银财宝偷偷运往老家，肯定做好了抽身而退的准备。他是贪婪吝啬之人，明知周国攻下南唐已是大势所趋，断不会将自己多年积累的财宝浪费在无望的结局上。更何况，议和求荣是李璟的事，他冯荆芥作壁上观，朝中内阁有很多是他的同僚党羽，李璟有所顾忌，所以一时开不了口。”

    “太精彩了！如此一来，始源君再次躲过不测，他平安无事了。”

    天葵子释然，站起身就要走，姬贤问她：“你要去哪儿？”

    “去见始源君。”天葵子笑了，“他一定知道我已经来了。先和他叙叙话，然后进宫探望一下紫菀，成人之美是我的分内之事。”

    “我也得查清冯荆芥太湖藏宝之地，李璟正等着听消息呢。”

    姬贤点点头，叮嘱几句，二人约定晚上在客舍会合，这才各自分头行动。

    始源君下榻的驿馆内，始源君正在和罗四对弈，二人神情安然。

    罗四落棋，悠然道：“这么说，您在议殿险遭不测，有人救了您？”

    始源君抬眼，目光飘离，嘴角勾起一缕笑，声音轻柔：“我知道一定是她。”

    “那一定是个女人了。”罗四望定始源君的神情。

    始源君笑了：“是个女侠。”

    罗四似是明白了，频频颔首

    常山开门进来，脸上满溢兴奋的笑：“主子，来了！天葵子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罗四捻棋子的动作滞了一下。

    始源君又笑了：“说女侠，女侠到。我来引见一下，先生是否与她认识？”

    罗四沉声说道：“鄙人是周前朝宗亲，此女却是柴荣身边的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暂时避而不见为妙。何况非常之时，罗某只愿做个隐身人，还是不露面的好。”

    始源君觉得在理，便不加勉强，让罗四进入内屋，这才唤常山请天葵子入内。

    天葵子进来，朝始源君行礼。始源君连忙上前扶住，请天葵子一边落座。天葵子一边呷茶，一边打量屋里的陈设，与始源君谈笑风生。

    此次见面，始源君脸上一扫阴霾之气，说话也变得明朗。天葵子待始源君如同亲密朋友，便真挚道：“你和紫菀不久就可以团圆了。今日我进宫走一遭，你有什么话让我捎去？”